予寒

我真的会谢

一个盛夏下午发生的事 【子香&凯仕&钟卿】








   伦敦罕见的没有下雨,或是阴天。我放了假,跟在刘子香和林凯仕后面。他们两个从舰上下来,一路滔滔不绝的和我讲着一路上的趣闻。而我,罕见的被太阳晒的找不着北,眼睛被刺激到,不知情的,以为我在哗哗地流泪。


    “钟卿,你应当晚上早点睡,不要老是只开着一个灯读书,”凯仕永远如温暖的风,说起话来不疾不徐,让人心中熨帖。


    而子香如冷硬的冬风,插了一句:“你呢,厕所里的状元?”


     得,冷暖交流,伦敦又要下雨了。不过我们海军,向来是不怕大风大浪,在狂风暴雨中,也应当照常工作,并且维持作为一位绅士的优雅。


    其实,是我想多了,毛毛细雨才是伦敦的风格。我们便继续沿着河漫步,雨有效抑制了泰晤士河里污水的腥臭,让我们三人产生了一种郊游的乐趣。


    我们去了书店,毕竟知识不需要服务任何人,可怜的黄种人,在这里才能获得最平等的对待。


    我今天是有任务的,帮严几道买书。我因“心细如发”这一特点,被义不容辞地委派了。他今天要买的是Republic,他翻译成中文:理想国。我觉得这名字过于空洞,应该起一个更实际的名字,但严几道一脸“孺子不可教”的表情看我,我便作罢。


他今天拜托我买的是软皮书,这挑起来就比硬皮书要讲究多啦:要看看书皮有没有被窝掉,书梁是不是正的,胶好不好使,粘合的好不好。我在这方面比较讲究,我知道严几道应该也是这样,便细心为他挑选。


    我英文并不算顶好,但我知道,大哲学家在和想象中的观众交流,到底什么是公平公正。修辞学家说:公正是强者的利益。而苏格拉底说,在Republic之外,也没有这样的依据。


     我看了第一章,不知所云。但是我想起了教官跟我说过,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,没有真正的宗教,没有真正的主义。我想,苏格拉底的Republic,也许就是空中楼阁。公平到底是什么,我想这个问题也许可以去法国问一问那些前学堂的人,他们或许比英伦人氏有更深的见解吧。


     “在发什么呆?”刘子香已经挑好了一本上世纪写就的航海纪事。


    “我在想,公平到底是什么?”


    “这好说,”子香露出了微笑,我每次看到他把一脸的褶子都能笑出来,就知道他又要充当人师了,不过我一向很有兴趣听一听他有什么见解。


    子香手无意的搭在一摞书上,修剪的整齐圆润的指甲在轻轻的描着字母的轮廓,他说,:“公平,大概是在需要的时候,来服务人的吧。”


    林凯仕最后挑了一本小说,我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,我也赶紧挑好一本品相比较好的Republic准备给严几道交差。


出了书店,我发现伦敦的太阳又奇迹般的地出来了。路过那家“不愿意服务黄种人”的咖啡店时,我们三个都默契的挺直腰背,比平时更加昂首挺胸地走着。


    忽然,走在前面的凯仕回头。


    他迎着太阳,我该死的眼睛又开始自动地酝酿湿意,我只听见他说:“这书,我打赌,以后会越来越贵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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